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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经典文章收集(2)

  凶手是一个名叫拜伦·迪·拉·贝克维热的男性白人,一个狂热的种族隔离分子。他把黑人看做是“荒野里的野兽”,称他们为“黑鬼”,这峰“黑鬼”不应该也不可能享有“人”的权利,对黑人民权运动的领导人更是恨之入骨。他用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们,发表了许多反对种族融合的言论。为了彻底阻止“黑鬼”和像他这样的优等白人共享美国式的生活,他决心铲除他们的“头儿”——全国有色人种促进会密西西比州负责人埃维斯。他买了一枝来复枪,事先埋伏在埃维斯家对面的树丛中。于是,发生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拜伦·迪·拉·贝克维热被控犯有谋杀罪,有多名证人看见他的车停在埃维斯家附近,警察在附近树丛中找到了那枝来复枪,上面有他的指纹。罪证确凿,这是一个没什么悬念的案件。但事实并非如此。60年代的美国南方,种族歧视相当严重,从来没有一个白人因为枪杀黑人而被送上绞刑架。因此,这一案件的关键不是谋杀罪名成不成立的问题,而是一个白人杀了一个“黑鬼”,究竟算不算犯罪。

  谋杀发生后的第8个月,即1964年2月6日,对贝克维热的审判正式开始,由12名男性白人组成陪审团,经过11天的审判,法庭传唤了56个证人,审阅了 50件证据、20万字的记录,最后宣判的时刻终于到了。12名陪审员中一半认为谋杀罪名不成立,一半认为被告有罪。由于陪审团的裁决不能达成一致,无法对贝克维热定罪,审判一结束,他就回到了格林伍德的家。

  这样的结局在今天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在当时却被看做是黑人的胜利。由于南方种族主义盛行,黑人的权利和地位远存白人之下,公众不能接受一名白因为谋杀黑人而被定罪,社会期待的的无罪判决,在这样的大历史环境和社会背景下,依然有6名白人陪审员坚持认为被告有罪,无疑给种族主义者沉重的一击,这不仅在白人中引起极大震动,也促进了黑人民权运动的进一步发展,今天的人们可能无法想象,当年那6名白人陪审员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正是由于他们,使得这个案件能继续审理下去,使得贝克维热第二次、第三次被送上被告席。

  第二次审判始于1964年4月7 日,但结果依然与第一次审判相同——陪审员意见不一无法作出一致裁决,贝克维热又一次回到家中。

  虽然还可以再次起斥,再次审判,但在地方检察官看来,找不到什么么办法比现在做得更好。归要结底,问题的关键不是被告是否犯有谋杀罪,而是这起谋杀应不应该算犯罪。

  兜了一圈,又回到老问题上来了,再次审判,也不会得到不同的结果,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于是,这个个案件被搁置起来, 为一搁,就是30年。

  检察官鲍勃.德诺特

  时间会抚平心灵的创伤,化解积郁已久的愤怒。挥散令人触目的震惊。随着时间的流逝,贝克维热暗杀埃维斯一案引起的震惊渐渐平息,公众不在关注,媒体也不再报道,它所造成的创伤和愤怒已经成为过去——但埃维斯的家人除外。

  对埃维斯的妻子梅尔莉·埃维斯来说,暗杀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只要一团上眼睛,就会看见丈夫倒在地上,鲜血如注,呼吸微弱,眼睁睁看着死神把他夺止。这惨痛的一幕已经定格在她的记忆中只要凶手还没有绳之以法,只要正义还没有得到伸张,她就永远不会——也不敢忘记!承担起抚养3个孩子的责任,不论处境多么艰难,环境多么恶劣,她从未放弃为丈人寻求公正审判的机会。她一次次奔走,无数次敲开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门,但都因为没有新的证据、搁置时间太久而无法重新审判。直到遇到检察官鲍勃·德诺特。

  时间已进入20世纪90年代,距暗杀发生已经相隔整整四分之一世纪,当年正值芳华的梅尔莉,已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迟暮老人。而检察官鲍勃·德诺特,在案发时还是一个刚满10岁的孩子。当父母从电视上收看对贝克维热刺杀埃维斯一案的审判时,他吵着要看体育频道转播的棒球比赛。那时的他,无沦如何也不会想到, 30年后,自己会承担起美国法律史上最令人瞩目的审判之一——对拜伦·迪·拉·贝克维热的第三次审判。

  鲍勃·德诺特毕业于密西西比大学,拿到法学学位后,他没有像大多数同学那样,先进入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获取一砦庭审经验,再进入高收入的私人律师事务所,而是直接步入律师圈.在获得成功后又毅然放弃,成为一名地方检察官,这是为了他的理想——实现各种族在法律面前的平等,实现人类的正直和质朴的公正。这也正是他接手埃维斯被害一案的原因。

  德诺特十分清楚,审理这样一个尘封多年的旧案,肯定困难重重。几个主要证人已去世,还健在的证人,因为时隔已久,记忆模糊了,证词的准确性和有效性都无法保证,更不利的是,本案最重要的物证——那颗致命的子弹和来复枪已经丢失,但他别无选择,他无法对自己的良知说“不”,无法对曾亲眼目睹丈夫惨死的梅尔莉的眼睛说“不”,无法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不能面见自已的埃维斯说“不”!

  尽管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时德诺特也从未见过埃维斯,但冥冥中他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着某种神秘联系。德诺特37岁,埃维斯被暗杀时也是37岁,两人都有3个孩子和一个共同理想——实现种族平等。所不同的是,德诺特生长在和平年代,借助于高超的专业技能和丰富的法律知识实践自己的理想,而埃维斯是在风云变幻的动荡岁月,冒着牛命危险,与狂热的种族分子做艰苦的斗争。正因为此,德诺特更加敬仰埃维斯,同情他的不幸遭遇,痛恨谋杀他的罪恶凶手。他暗下决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亲手把凶手送上审判席,让他的余生在监狱里度过。

  正义为时未晚。

  接下来的4年,鲍勃·德诺特把自己的生活全部投了进去,全力以赴展开调查,他设法与联邦调查局的线人——德尔玛·戴维斯取得联系,此人曾与贝克维热交往甚密,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贝克维热曾当着他的面吹嘘自己逃脱了谋杀罪,德诺特说服他同意来出庭作证,不仅公众对此不解,检察官们也意见不一,大都持反对意见。对贝克维热两次审判均无结果,现在事隔30年,他已是一位步履蹒跚的七旬老人,而且重要证人、证据都已不在,重新审判不仅不会有结果,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白白浪费纳税人的钱面对如此强烈的批评意见,德诺特并未退缩,他把这些“声音”记在笔记小上,既然公众这么想,那么陪审员中也一定会有人这么想 ——他们是从公众中挑选出来的,他要对此制定相应的辩护策略,以便在法庭上说服他们。同时这也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已的困境——必须找出更多更有力的证据,才能将贝克维热送上审判席,才能在审判中取胜德诺特历尽艰辛,克服困难,先后从全国各地找到6位证人,证明贝克维热曾当着他们的面说过自己逃脱谋杀罪的话。他还从当年的报纸、旧资料中,找到贝克维热发表的宣扬种族主义、污辱黑人的恶毒言沦。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从他的前岳父——一位武器收藏专家——收藏的大量枪支中,找到了那枝用于谋杀的来复枪。这一戏剧性的发现,使得对贝克维热的第三次审判正式纳入法律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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