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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说的小,指的是它的容量。两千字左右的篇幅,容不下过于复杂的情节,也容不下太多的人物。这个小,在写作上对小小说是一个限制。它不可能去追求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也不可能表达多重的深奥的内蕴。因而在小说家族当中,小小说只能充当弟弟的角色。

  如果从写作者的广度和受众的广度来说,谁也不能否认,小小说是大的。小小说是以民间姿态出现的,是“平民艺术”。它的民间性决定了它的博大。小小说的倡导者把小小说比喻成金麻雀。这是一个非常智慧的比喻。有数字表明,麻雀家族的数量占据全球整个鸟类数量的一半以上。同样,也有数字表明,以《小小说选刊》为龙头的小小说类期刊,发行量占据了全国文学期刊总发行量的一半以上。如果包括《读者》、《青年文摘》等经常转载小小说的综合类期刊,小小说的读者数量更是大得惊人。在这里,我很愿意引用评论家王晓峰先生的一个说法:“读者决定不了文学乃至小说阵营的座次,但他们心里有数,可以决定一个文体的兴衰,他们十分明白小说里头究竟谁是老大还是老二、老三……”

  话再说回来,其实文学的座次,从来没有一个统一的人人遵循的标准。在我们这里,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就出现了“作家不写长篇几乎混不下去”的局面,从而引发了一浪高过一浪的长篇热。结果怎样呢?在这股浪潮中浮出水面的长篇小说,借用一个评论家的话说,“百分之九十都是垃圾”。虽然如此,在一些人的心目中,长篇小说在文学家族里的老大地位仍然没有动摇。跟这种观念相反,在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福克纳的心目中,诗和短篇小说的位置都排在长篇小说之前。在回答记者问的时候,福克纳声称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他说:“我是一个失败的诗人。也许每个小说家都想先写诗,发现自己写不了以后又试着写短篇小说,短篇小说是在诗歌之后最讲究的形式。只有在写短篇小说失败之后,他才着手长篇小说的创作。”

  我无意于在这里为小小说争得一个文学上的席位,更不是奢望在小说家族的会议上,让小小说担当主持人或者扮演领导的角色。我只是想告诉所有的人,在不同的写作者心中,对文体都有他自己的排名,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小小说作家甘当“小小说专业户”的主要原因。我觉得这是一种自由意志,是需要尊重和鼓励的。我想澄清这个事实。我觉得在需要澄清事实的情况下,及时把事实澄清,很有必要。

  中国郑州·第二届金麻雀小小说节的成功举办,在我看来,几乎就是一个重申的宣言,它以别样的方式再一次向文坛宣告,小小说站起来了,成为当之无愧的一种“独立的、艺术的、有尊严的存在”(冯骥才语)。

  众所周知,小小说的尊严,是《小小说选刊》和《百花园》用二十多年的心血和智慧倡导、规范、培育出来的,是成千上万的小小说写作者从实践中打造出来的。两者比较而言,我认为前者的倡导、规范和培育显得更为重要。

  1985年,《小小说选刊》刚刚创刊的时候,包括此后不久,《百花园》改刊,专门发表小小说原创作品的时候,那只是意味着,在新时期的文坛上,有了一方小小说的苗圃。南丁先生说:“小小说是营造绿地的事业。”这话恰到好处地概括了新时期小小说的发展历程。特别是近十年来,抛开《小小说选刊》和《百花园》不断扩大的发行量不谈,以杨晓敏先生为核心的《小小说选刊》和《百花园》编辑集体,策划、举办或召开的全国性小小说评奖、研讨、征文、笔会和函授等各种活动,就达到了上百次;编辑出版的各种增刊和小小说选集、丛书60多种,总字数超过2700万字,总放行量逾百万册。与此同时,小小说文体也引起了文坛权威人士、作家和评论家以及全国百余家媒体的高度关注。此外,以杨晓敏先生的著作《小小说是平民艺术》为重要标志的小小说理论研究,也取得了重大的进展。著名作家汪曾祺、冯骥才、林斤澜,著名评论家吴泰昌、雷达、阎纲、吴秉杰、胡平、丁临一、王晓峰、刘海涛等等,都有过专门的关于小小小说的论述。在我看来,跟当年风行一时却又很快消逝的“朦胧诗”、“先锋文学”和“青春美文”相比,小小说文体的振兴,可以说是自“五四”白话文运动以后,时间最长、成果最为显著的一次文体建设,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次卓有成效的文学革命。

    我固执地认为,在任何一个时代,独领风骚的文学式样,必定是那个时代最受大众欢迎的文学式样。从这个角度上说,今天的小小说,已经成就了一番令人注目的大事业。而且,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小小说事业家、小小说园丁和小小说写作者的共同努力之下,小小说将变得更大、更强,小小说的金麻雀,将飞得更高、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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