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为令(3)
时间:2013-09-28 16:01 来源:未知 作者:落叶 点击:次
无风不起浪。村人对于成天笑这种猖狂，实在忍无可忍，便有人偷偷去县里上访。让上访者欣慰的是，每次都受到亲切的接待，耳际里听到的是信誓旦旦的表白，大家仿佛看到一轮太阳正在希望的出口冉冉升起。唯一遗憾的是，最后的结局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太阳总是陷在乌云里，难以见得光明。于是，成天笑依然是成天笑，成天笑依然去城里嫖阿红，阿红回村里见了成天笑依然称叔叔。 后边的事便更让人心惊肉跳了。 那是一个秋日的黄昏，一位心细的村民无意间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正在往村里自来水的水柜里放什么东西。村民好奇，便悄悄走近，发现居然是一个陌生人，并不是平原村的。那人发现有人跟踪，仓皇逃离。村民上前巡视，在水柜边上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褶的纸包。拾起来一看，上面还沾有白色粉末。而白纸上画了一个人的头像，上边扎满了针眼。头像的旁边写着三个字：成天笑。下面附一行小字：治不了你，灭你全村。村人大惊失色，知道有人投毒。看看手表，距离村子放自来水的时间只有十来分钟了，怎么办？此人一路狂奔，去了自来水管理员家里，制止了当天的自来水供应。然后，及时报案，经环卫部门监测，自来水里投放的是毒鼠强，剧毒。幸好那个村民发现及时，挽救了全村人的性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乌云翻滚，潜移到了平原村每个村民的心中。村人的心间如铅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钟楼和鼓楼静默不语，时常深陷迷雾之中，失去了原有的风貌。 一个激情四射的夏日，夜晚，纳凉的人们听到了村长家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在夜色里，异常清晰。成天笑家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喜事，竟然狂欢到深夜。 当成天笑家里笑渐不闻声渐悄的时候，月亮早已西移，往西边山谷的方向坠落，而一轮新的太阳正蓄满了力量，准备在晨雾中升起。 “咚……”听，鼓的声音。 “咚……”不好！真是鼓的声音！ 暮鼓响了！ 有人家里失火了！ 救火要紧！村人顾不得多想，提了水桶、脸盆纷纷从家里跑出，有的甚至只穿了一条裤衩。 救火需要辨明方向，于是，众人纷纷侧耳倾听，聆听鼓的声音。 “咚……”东边？ “咚咚……”西边？ “咚咚咚……”南边？ “咚咚咚咚……”北边？ 鼓声缭乱。人心惶惶。 到底是哪个方向起火？莫不是醉汉在击鼓？村人陷入迷茫。 很快的，大家汇集到了鼓楼跟前，见一壮汉正光着膀子，奋力挥舞着鼓槌，在拼命击鼓。只是鼓声响亮，节奏颇为凌乱，直敲得人头皮发麻。 “别瞎敲，到底哪里起火？”有人训斥。 击鼓的汉子并不答话，依然随心所欲地敲击。 “你疯了？救命要紧！你到底会不会击鼓？”有人怒吼。 可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以胡来！ 击鼓的节奏慢了下来，击鼓的汉子反应有些迟钝。 鼓声终于停了下来，击鼓的汉子依然不语，犹豫着把手中的鼓槌指向了西方。 于是，自有腿脚好的，一路疯跑，杀奔西方。众人后边远远跟随。 没跑多远，前边的人又杀了回来。 怎么回来了？众人不解。 “是村长家的火……” 村长家的火？许多眉头拧起来。 是村长家的火！有一种声音竟然带着喜悦。 村人陷入七嘴八舌地议论。 “咚咚……咚咚……咚咚……”鼓楼的鼓声再次响起，这次节奏有些分明。 “你下来！”鼓楼前，有人指着击鼓的汉子吆喝道。 “下来！下来！”许多的声音响起。 有人索性爬上鼓楼，从击鼓汉子手中抢过鼓槌敲打起来。更多的人爬上了鼓楼，抢夺鼓槌，你敲几下，我敲几下，争先恐后，为所欲为。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缭乱。 鼓楼前聚满了人，伴着鼓声，有人敲打起了脸盆和水桶，一首杂乱无章的旋律在暗夜里分外响亮。 鼓楼前马上就要上演一场狂欢。 “都给我下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响。 声音耳熟！老村长李可心？有人晃起了手电筒，果然，老村长！ 众人怔住了，鼓声戛然而止。 李可心缓缓爬上鼓楼，一把夺过鼓槌，面向大家，迸出了一句话：人命关天，鼓声为令！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再次响起，节奏分明，直指西方。 人群一阵骚动，眨眼间，潮水一般往西方涌去。 鼓声为令！ 大火被扑灭了。 鼓声为令！ 成天笑已经葬身于火海。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