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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幕墙上爬满了青苔

作者: 来源: www.xfmw.cn 时间: 2014-01-25 阅读: 在线投稿

  201314,爱你一生一世。中国人玩文字游戏,历来精道高明。我知道这里的爱,指的是,正因为指的是,所以基本上是扯淡。
元旦前后这几天,天气异常的温暖,进九已经有了些日子,这样的暖和,让人感觉极其的不舒服,仿佛一场雨的前奏,燥热得让人五心烦躁。如今的气候,表情达意常常严重错位,我们已经习惯了,但不舒服的感觉依然在所难免。元旦那天中午,上街为儿子买书,不远的路程,才走几步,便燥热难当,于是放弃走路,改坐公交,尽管坐公交到达目的地,比起我的徒步直行,要多绕上好大一个弯子。于起点站上车,第二个站点,在步行街附近,人群潮水一般,只这一站,公交车便被塞了个满满当当,停滞了好一会儿,公交车才开始了缓慢艰难的挪移。中国人多,闲人自然也多,尽管今年的元旦没有调休,就这么寡寡的一天假,人流依然激情饱满地从四面八方拥向闹市区。
早晨,在厨房里做早餐,成群的鸟儿从窗前飞过,前赴后继地落在一株与楼房比肩高的大树上。树叶已然悉数落尽,落在树冠上的鸟儿,远远看去,似一朵一朵浅灰色的花儿——大气,庄重,富于仪式感。
下楼后,走到我每日等班车的吉和北路,路边的女贞树依然绿意深浓。不时有成群的身形大于麻雀的鸟儿飞过来,落在枝叶间,啄食树上黑褐色的累累果实,啄食一会,又一群一群地飞至对面的房檐或者电线杆上,整齐有序地排列着,仿佛训练有素的士兵,有着极强的团队意识和组织性纪律性。它们的头顶和身体两侧各有一小块白色的羽毛。这是一群什么鸟?白头翁?打电话问对鸟颇有研究的谈正衡先生,他说是灰椋鸟,唯有它们才会如此整齐划一地行动。
一场声势浩大的雾霾后,对于空气的能见度,我比以前上心了很多。早晨起床后,第一眼便是看向窗外,夜间醒来去洗手间,都不忘朝窗外瞄一眼。头发身体感觉到脏了,洗个头,洗把澡,空气如此这般的浑浊,我只能干瞪眼。据说,雾霾正在被治理,但得花上二十年的时间。被雾霾席卷过的芜湖,依然适合人居,适合鸟栖。是成群结队飞在空中的鸟儿,如此这般地告诉我。
时常早已离开人间的两个姐姐——表姐和堂姐,她们一前一后地离去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表姐是小姑妈的女儿,堂姐是小爷的女儿。那些年,小姑妈和嗜赌成性的小姑父天天地吵嘴打架,而彼时,表姐正陷入一场难以启齿的爱恋里,她爱上了我的哥哥,结果是理所当然地被拒绝。她父母某日吵得不可开交时,拿表姐撒气,大约是打了她几下,表姐便投了河。那年,表姐十八岁。堂姐大学毕业后,就职于铜陵有色,因为生病用药过量,经抢救无效,含恨离世。曾经,每年的暑假,她们都要来我家住上些日子。在她们眼里,我是一个小不点,她们对我总是呵护有加。该怎样形容她们的美丽呢?若拿红楼里的人物来形容,表姐是薛宝钗,堂姐是晴雯,我说的是相貌,而非性格。我是衬托她们的丑小鸭,但是我一点都不自卑,我愿意,我喜欢。每每想起她们,都会有一种无边的孤独破空袭来,感伤疼痛的情绪,绵延不绝。曾经我以为,我也会很快地死去,但是,我一直活着,活了这么久,而且,还会活下去。
常常觉得人生很无趣。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瞬间枯朽的骨骼,能够从成堆的枯骨间屹立起来的人,不仅需要非同寻常的大智慧,也离不开上苍的成全。
屈原投江,王国维沉湖,海子卧轨,三毛和顾城都选择了上吊,一个以一条丝袜吊死在病房里,另一个在砍伤妻子之后吊死于树上。光鲜在别人眼中,内伤在自己心中。海子、三毛们在流光溢彩的大好年华里,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走向苍茫,走向永远,走向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们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未知的世界。我理解他们的举动,从某种意义上说,自杀对于他们,也是一种天赐,是老天爷对于他们人生的成全。有些人的自杀,就有着暴殄天物的掠夺嫌疑。表姐的自杀,当如是。她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儿,就那样无声地凋谢了。如果她当时挺过了那一关,多么好,至少,我还有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姐姐。我承认,我是自私的,说着说着,便为着自己打算了。试问,世间有谁没有私心呢?
如我这般地终日忙忙碌碌,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减却了很多让人心烦的胡思乱想。除了工作和孩子等诸多事务,我还无休无止地被那些不得不做的琐碎家务包围着。可以不写,饭却不能不吃。见不得桌上地板上的灰尘,一见到便必除之而后快,简直有些强迫症的意思。环境污染如此严重,虽然我看不见灰尘的来路,但它们却马不停蹄,窃贼一般悄无声息、却又是那样嚣张跋扈地纷纷扬扬地落在台面上地板上,落在一切可供它们歇脚的地方。
人生多是委屈的,有谁会觉得上天特别地厚待自己?
夜幕沉沉地落下来,我手里拎着几样从菜场买来的菜蔬,走得急迫匆忙。一位开着电动小货车的妇人,一边把车开得飞快,一边不时地快速啃上一口杂粮饼。我每寄快递都是请一位中年师傅办理,某天他来办公室取件时,对着风尘满面的他,我说,师傅,做你们这行很辛苦。师傅说,辛苦事小,就是怕运气不好时,碰到一些讲不清楚的事情,还得赔偿顾客的损失,数额大了,真还有些让人吃不消。某次,他去一小区送快递,购物主不在家,他便将快递放置于小区门卫处,并给购物主打了电话。第二天接到购物主人来电,说是快递根本没见到,那可是价值1000多元的皮草啊。我吃惊地问师傅后来怎样处理的,师傅的答案是照价赔偿。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委屈和无奈吧,或多或少而已。
我是一个易于生发感慨的人。某天走在申元街上,看见一中年妇女,站在一家店铺门口,蹲下身子给孩子讲卷子。中年妇女应该不会是孩子的妈妈,否则,这样的事完全可以在舒适的房间里进行。那么,她是孩子的老师吗?为了保证孩子很轻松地看清她手上的卷子,她宁可自己累着不舒服着,她的举动,让我看到了她别样的美丽。有些原本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却是一口脏话,鞋根足有半条腿那么高,走起路来一顿一顿的,真不知道她们是在酝酿,还是在酝酿事故。如此地走极端,“极端”却未必买账;想走进“美丽”,却不期然地被“美丽”甩出去老远。
那天有友打电话过来,说是一年到头的,也就偶尔通通电话,想请我吃个饭,他那边叫上几个我的粉丝,这边让我约几个好友。朋友所指的粉丝,其实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他这个说法,大约是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我当然是个虚荣的人,人家请客,我未必都去,但这样的被请,相当于我请客人家埋单,这般有里子又有面子的事,我没有理由拒绝,虚荣心也不容许我拒绝。朋友是个会做人的人,说句不谦虚的话,我也算得上会做人,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的会做人,多数只能停留于嘴巴以及笑脸上了。风光的人生,离不开锲而不舍的勤奋和毅力,离不开高蹈的智商和智慧,当然,也离不开机遇运气。如我这般,勤奋毅力平平,智商智慧平平,外带个机遇运气平平,精彩的生活不搭理我,当然怨不得任何人。我们哪一个人不是被命运选择着,难道还能翻过天去选择命运不成?
记得香港某大导演,曾邀张曼玉等大牌名星模仿阮玲玉曾经表演过的一个动作,然后感叹,这些名星啊,她们做到了形似,却做不到神似。阮玲玉是天才的表演艺术家,严凤英也是。但就是她们这样出类拔萃的女人,却遭受了极不公正的待遇以及巨大的精神折磨,终致风华正茂的年纪香消玉殒。
岁月的幕墙上爬满的青苔,可以是供人欣赏的景致,也可以让人一走一滑,甚至无可救药地跌入肮脏污浊的臭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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