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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作者: 来源: www.xfmw.cn 时间: 2013-11-29 阅读: 在线投稿

 2013年2月14日,一个终生难忘的日子,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困惑,我从广州回到老家过年,也许是奔这个日子来的,一个人孤单久了,就会渴望一场邂逅,甚至一场艳遇,一种诗意的梦的盛筵。

从家乡小镇高沙镇到县城,一路全是高级水泥路,下着毛毛细雨,没人相信,我从清早起床,走四十里路去县城,这样的情人节,有些忆苦思甜,我一直在苦难中,便多了些迂腐狼狈老土,有些可笑,我是个好强的弱者,衣袋里有八百块的红包,昨天给儿子买了五块钱的玩具,其余的用来准备旅行,准备某种盛筵的,路上车水马龙,扬起的水花将全身湿透了,两边的农田山丘和小雨让我想起卡夫卡打着赤脚在西卧森林的孤独的迈步。

先到县中医院,看病,开方,我的慢支多年了,一咳就腰痛,想起这哮喘是与肾有关的,便不去抓药了,又去人民医院肾病科,说我的肾脏老化到七十岁了,心情便老了,似乎自已是七十岁的卡夫卡或者是海明威,我听到外面有枪声,或是花炮声,反正我吓得走出去时,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有人抬着两个出车祸的死者朝医院侧门进去,我怕死,忙踩了雨往外走,灰雾一重重的压来,我 不知身入何处,在人流中挤,大清早的,街上好多小姑娘在卖玫瑰花,红的紫的,还有百合,我一抬眼,原来人到了雪峰广场。

我在雪峰广场走了三个小时,好狼狈,一身湿透了,我想哭泣,听着那首: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就想起我的初恋,二十多年了,一想起我就想哭,一阵心酸,据说她的家在广场附近。看着高楼灯光中的温馨祥和,自已的卑贱狼狈,穷酸窝囊老土,我躲到一个亭子里,感到无数陌生的眼睛在盯我,今天是情人节,又是元宵节,人们都在幸福的忙碌,闹元宵,送玫瑰,和情人营造一个温馨和暖的节日。没有人会注意城市角落的我,我拿出手机,翻出我要查找的号码,我的初恋,榕儿,几十年不见了,是去年老同学聊天是才辗转打听到她的号码,我如获至宝,一直珍藏着,常夜深人静时,我就找出榕儿的电话号码,看了许久,心里暖暖的,不敢打,有一次忍不住打通了,那边一接,我马上挂了,心里咚咚的跳得厉害。也许这是我今生唯一的私密了,仿佛是我永远也打不开的密码,是我灵魂的知音。往事如烟,当记忆的线索触动了那根埋藏已久的神经,记忆的碎片就会联结到遥远的艰难岁月。

四岁那年,榕儿随父母下放到洪茂老家,三岁的榕儿从黄土山采回一大把百合花,栽在河边沙地上,等着结果子,好多小孩子在河边玩,看到这个城里来的花枝招展的小女孩,都好奇地看她栽花。这时一阵风吹来,几朵花吹落到河水里,榕儿焦急地喊:我的花,我的百合花。我一个箭步冲进蓼水河中,把飘远的花朵捡回来插在沙地上,榕儿裂开缺牙的嘴笑了。从此,榕儿同我玩得烂熟,形影不离,我们天天去黄土山采百合花,玫瑰花,兰花,菊花,还有大把不知名的草花,栽在沙地上,盼着结果子。去青石山捉迷藏,去老鹰岩捉蟋蟀,去松树山挖荠菜,采蘑菇。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一回大人带着小孩子在院子里乘凉,看着城里来的活泼可爱的榕儿,都逗她说要把她给自已的儿子做媳妇。榕儿张开缺牙的口说:我才不呢,我要给华哥哥做媳妇,你们都是坏蛋。一个说:你们都姓黄,是不能结婚的。榕儿哭着跑到妈妈的脚边说:就要结,就要结。过了一会,又对她妈妈说:妈妈,为什么姓黄的不能结婚,妈妈,我不要姓黄了。引得大家都捧腹大笑。

可是榕儿一家只在洪茂老家呆了三年,就举家迁居到高沙镇了,搬走那天,榕儿哭得泪人儿一样,舍不得离开,我站在远远的一棵桃树下,看到榕儿的仓皇无助,心都碎了。我天生自卑,懦弱,不敢有什么举动。等到所有的人都散了,我偷偷一个人绕到山后,跑到黄土山顶,看见榕儿一家人一路泥泞,消失在山谷深处,我一下子感到孤苦茫然,坐下来一个劲的哭泣。

十四岁,在镇上读高中,我和榕儿分在一个班。十年不见,榕儿的性格判若两人,她身材高挑,脸色忧郁,坐在最后面,常一个人落寞寡欢,痴望着窗外杨花飘絮,白色小花一层层落满窗棂,恍如她寂寞细腻的心思。她时常与镇上几个女生一起回家,别人有说有笑的,她远远的跟着,象个丑小鸭。儿童时代,心思纯洁无邪,长大了,心思乱如麻。我们的话少了,几乎从不主动和对方说话,有时我返回头,眼光穿过许多头去看她,四目相对,我吓得脸红心跳,好久不敢抬头。高二时,班上组织去武冈云山旅游,都是踩了单车前往,我不敢叫榕儿,她只好搭了一个女同学的车走了,我跟在后面,视线离不开榕儿。一路上爬云山,过夫子庙,越虎跳涧,访白蛇泉,遁蔡锷碑,徘徊雪溪两岸,攀登神女三峰。到山顶野炊,班主任唐静武跟大家讲天体数学,同学们捡的捡柴,洗的洗菜,我在云灵溪洗菜时,见榕儿同城里的几个女生在一块岩石上观云山日出,看到崖壁上一大棵玫瑰花,女同学们露出惊羡的眼神,可没有哪个男同学敢上去采,榕儿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能感到那眼神里的盼望。山里长大的人,上崖采花是寻常事,可众目睽睽之下,我哪敢让人看出心思,吓得脸红了,躲到一棵榕树下。野炊完了,众人下山,我一个人在后面,偷偷爬上崖壁,把那一大盘玫瑰花全采下来,一数,九十九朵。我用绳子捆好,下山,怕人窥见我内心的隐秘,只远远的跟着。到了武冈城里,榕儿搭的单车掉了链子,几个男同学带着去找修车的,榕儿走回来,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后面,看到我单车后架上的一大捆玫瑰,两人心照不宣的脸红了。木立了许久,我说:榕儿,我们小时候一起玩家家,多开心,现在为什么无话可说了啊。榕儿红着脸说: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嘛。我一阵心痛。说:要不要搭我的单车回去。她哦了一声。我见四下无人,把一大捆玫瑰交到她手上,她惊惶失措,害怕人看见,坐上单车,说:快点走啊。我心里狂跳不止,踩了车子拼命走,到了万头桥,我全身汗水淋透了。榕儿说:前面有同学,后面有同学,这花全是累赘,你还是一个人走吧。她抱着玫瑰的手颤抖不止,说道:你先把花带回去,到电影院门口等我,到时我把花放回家,就没人知道了。我心如鹿撞,忙接了花,望见她粉红的脸上一汪秋水的清澈的眼神,好一阵惊惶。榕儿是城里人,但不嫌我是个乡巴佬,而是害羞,而我更多的是自卑。

学生时代既充实又枯燥,那里的初恋是难熬是苦涩,是伤痛是甜蜜,直到高中毕业,我都不敢对榕儿表白我的心思,而我再也无法克制青春年少的痴狂,常一个人走到柳林湾畔独坐,因为榕儿常同城里那些女生到柳林里玩。望着幽幽的蓼水河,云峰塔倒影如墨,如我孤独的灵魂游荡在河面上,我忍受不了单恋的痛苦,就找到榕儿的家,偷偷从她家的窗子丢下一封情书,跑了。那时没考上大学,榕儿举家迁居县城,我得不到她的消息,失魂落魄地去湘西叔父的地质队,一年后又去长沙读大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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