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站在她的身后看画，画上一个天真的孩子在追逐天空，6B铅笔下的天空看起来透着一种深遂的蓝，孩子伸出手在奔跑，那片天在他的眼中又近又远。

白墨仍在很认真地修改手上的画，树枝上打下来的阳光，丝丝缕缕浮现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眯缝起来。

她的烟还夹在手指上，已经垂下来一大截烟灰，她噘起嘴唇吹掉了它。

“他看起来很。”

“是的，就像我的手指。” 她笑。像森林深处的沼泽开出的野花，洁白孤僻。

她把画装进一旁的画袋收了起来，她伸出手来。

“你好，我叫白墨。”

“一峰。” 他发现她的衣袖袖着一朵水莲花，好像有点脏。

“你的嘴唇看起来很柔弱，但是美。”

她看着他，带着一种怜惜的微笑。

一峰很无措，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赞美，还是出自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很开朗，不像画画的人。”

“你好像很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仍笑。

然后一峰也笑，她们站在喧嚣的公园里，四目齐接，没有再说话。

“你有微信吗，我可以发信息给你。”

白墨正欲离开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眼神平和地看着他，她的瞳孔在阳光下凝成一块精淬的蓝，闪亮而悲伤。

“有。”一峰打开上的微信二维码递给了她。“你应该多笑，你的眼睛很明亮。”

她笑，她的脸一闪而过，然后离开。夕阳将她倔强的背影剪成类似忧伤的姿态，留在充满清香的空气里。

他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