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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为令(2)

作者:落叶 来源: www.xfmw.cn 时间: 2013-09-28 阅读: 在线投稿

  这样一来,平原村的主要竞争对手只剩下了周立发和成天笑。
  至于周立发,成天笑暗地里也不是没有运作过,他曾经拜访过周立发。除了现金,还许以种种好处。如,邀请周立发进村委,免费提供周立发建新厂房的地皮,照顾周立发弟弟在镇里开的“十里香酒店”等等。但周立发不为所动,第一,他不缺钱,他的钱本来就花不完,况且周立发向来不是一个把金钱看得很重的人;第二,他竞争村村长的动机是带领大家共同致富,并不存在扩大再生产的想法。他反而觉得,一旦自己真的竞选成功,当上了村长,就算是为了避嫌,他也不会再开办新的工厂了,但会把一些有知识有头脑有上进心的人扶上马,而自己只在背后出谋划策;第三,周立发的弟弟饭店厨师水平一流,饭菜质量第一,价格合理,加上善于交朋结友,生意本来就很好。所以,尽管成天笑恩威并重,软硬兼施,嘴皮都快磨破了,周立发却丝毫不为所动,发誓要跟成天笑竞争到底,想让平原村变成又一个华西村。
  对于周立发的一根筋,成天笑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毫无疑问,周立发是成天笑加冕村长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平原村村民私下议论纷纷。有的说周立发有群众基础,威信极高,村长非他莫属;有人说,成天笑有政府做后台,台柱子硬,村长必然归属于他;有人说,计划没有变化快,一切没有定数,鹿死谁手很难预料。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就在大家期待一场好戏上演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离竞选剩下不到一周时间,周立发出事了。在一次出差途中,被一辆汽车撞成重伤,失去了记忆,成了一个植物人,不得不退出了村长的竞争。如此一来成天笑成了平原村唯一的村长候选人,成天笑兵不血刃,轻而易举地当上了平原村的村长。
  对于周立发被撞,村人背后议论纷纷,义愤填膺。都说成天笑是幕后黑手,指使他的爪牙干的。因为对于成天笑来说,杀人越货,那简直是不需要眨眼间的事情。在咒骂成天笑丧尽天良的同时,村人也迁怒于交警的无能。据说交警大队也曾介入调查,但肇事司机撞人后逃逸,侦破了许久却始终没有个结果。也有人说,是成天笑暗地里买通了交警大队,让事情不了了之。不管怎样,反正太阳依然东升西落,反正周立发的老婆孩子天天以泪洗面,反正现在平原村的村长姓成而不姓周。姓周的天天在床上酣睡,睡狮一个,怕是永远不会醒了。
  成天笑当上了平原村村长之后,先是实行了安抚政策,给了村民一些甜头。比方逢年过节发挂历分月饼分鱼啦,修路架桥啦,建老年活动中心了等等,村人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即便天罡星和地煞星降世,终究也有打盹的时刻。
  但正所谓日久见人心,有些东西的本质往往是掩盖不住的,就像狐狸的尾巴,终究会露出来的。成天笑也是如此。
  有一次,成天笑从镇里喝酒回来,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被人搀进家门,本想躺下休息。他的姐姐大呼小叫着冲了进来:“天笑,天笑,不好了,你姐夫被人打了!”
  成天笑的姐姐嫁在本村,丈夫叫田晓力。这个田晓力嗜赌成性,且喜酗酒闹事,是村里出名的泼皮。好汉不稀惹,赖汉惹不起。
  “什么?打……打我姐夫?妈妈的,活……活腻歪了!”成天笑喷着一身酒气,怒目圆睁,暴跳如雷。
  “天笑,快救你姐夫啊!”姐姐成天梅哭闹着,声音变了调。
  “谁……谁打我姐夫?”
  “赵振中!”
  赵振中和成天梅是邻居,是村里公认的老实人。从小就少言寡语,腼腆得像个大姑娘,逢人很少言语,能躲开尽力躲开。结婚后则怕老婆,村人常常取笑他,说赵振中常常被老婆一屁砸进鸡窝里。
  “革命,你……马上给……给我去把赵……赵振中废了。”成天笑摸索出手机,鼓捣了半天,下了指令。革命是他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废了?”电话那头儿有些犹豫,“老大,赵振中……”
  赵振中的老实是出了名的,革命清楚得很,他不明白成天笑怎么会跟这么一个脓包过不去。
  “妈的……少……少废话,废了他!”成天笑很不耐烦。
  “好的,老大,就办!”
  后边就传来了消息,赵振中家里进去了蒙面人,赵振中的右腿被打断。
  其实,赵振中和田晓力之前并没有什么矛盾,尽管田晓力时常蛮横无理,寻衅滋事,但赵振中深知田晓力的为人,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忍气吞声,并没有发生多少摩擦。这次不同了,田晓力实在是欺人太甚,霸道过火。赵振中家的鸡只是越过墙头,啄坏了田晓力家的几盆花草,赵振中却借了酒劲,直接一棍子把赵振中家的鸡给打死了,这且不算,还冲到赵振中家里祖宗八代骂个不停。甚至当着赵振中的面摸了赵振中老婆的奶子。就是一头驴惹火了,也会尥几下蹶子,何况赵振中还喘着人气。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赵振中推搡了田晓力一把,田晓力身体失衡,立足未稳,摔了个四脚朝天。田晓力酒力发作,身体绵软,怕是出现了幻觉,竟然杀猪般呼喊:“杀人啦!杀人啦!”成天梅听到田晓力的呼喊,一路小跑,发现田晓力正躺在赵振中家的地上打滚,便惊慌失措地跑来喊成天笑。
  屁大小的事情,至于嘛!赵振中的腿居然被打断了,实在太过分了。平原村的老百姓不傻的,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嘁嘁喳喳,指着成天笑的脊梁骨一番痛骂。
  还有一件事情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上级刚刚拨下了小麦款,成天笑没有下发给社员,而是带着会计和保管去了县里著名的“红灯区”老鸭湾,每人包了一个小姐,吃喝玩乐,潇潇洒洒风光了一天。不料,在最后关头,却被公安人员逮了个正着。每人罚款五千。成天笑尽力封锁了消息,并要会计把三人的罚款在村里招待费一栏报销,美其名曰“三八节招待支出”。
  更有人说出了成天笑的卑鄙,指责他兔子也吃窝边草。事情是这样的,成天笑隔三差五就去城里找小姐。有一次,他去了一家洗头房,醉眼朦胧之际,他点了一个叫“阿红”的小姐,当“阿红”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却愣住了。这个阿红不是别人,正是平原村的一个姑娘,且跟成天笑是邻居,比成天笑晚一辈,称成天笑叔叔。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肯定会匆忙离开,至少也会换个小姐。但成天笑没有,作为邻居,他觊觎“阿红”许久了。成天笑不顾廉耻,依然和阿红发生了性关系,还把阿红的乳头给咬出了血。消息不胫而走,村人一个劲摇头叹息:畜生,畜生!怎么下得去手,妄为一村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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