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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女人,一场空灵一场梦

作者: 来源: www.xfmw.cn 时间: 2016-03-21 阅读: 在线投稿

  未央。她想了很久,终于轻轻写下了他的名字。许久不用的派克钢笔很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涩而尖锐,只留下两个字干涸的空白。她闭上眼,右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上浅浅的字痕。未央、未央、未央……她叫安雅,她只不过是个玻璃女人。

  ——写在前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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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在黑夜里呆久了,不敢拉开窗帘面对阳光的矛盾。她已经很久不曾提起或者是不敢提起这两个字。未央的意思是没有尽头,她害怕自己突然咬破作茧自缚的丝,会不会抽出无边无际缠绵悱恻的过往?冰凉的蚕丝纠缠成模糊不清的一片,一层层渗过她的身体,所有的思绪被分割成一堆细碎的片段,没头没绪黑白无声,像王家卫的电影。

  她突然想起一部恐怖片,地下生化研究所的自我防护系统启动,狭窄的过道尽头一张诡异的蓝色电网迎面呼啸而至,一位警察的身体陡然瓜分成无数的方格,支离倒地却没有一滴血。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一阵痉挛,急忙拉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喘气,清冷的夜色扑面涌入。窗外,古城的夜,黑暗蔓延。

  她叫安雅,是一个作家。平时给一家出名的杂志长期供稿,偶尔会写些心情随笔、旅游小记赚点外快,靠文字吃饭,心安理得。西安是个很美的城市,十三朝古都厚重的历史积淀让它拥有别处无法比拟的恢宏和大气。安雅喜欢这种踏实安定的感觉,她在雁塔区翠华路有套80平米的小房子,不远处就是着名的大雁塔。户主是何未央,因为安雅喜欢豆浆油条,所以他特意把房子挑在了小吃一条街的旁边。情节有点滥俗了,三年前,一切都浪漫得像琼瑶的言情小说。

  每天早晨七点安雅会准时起床下楼喝豆浆。古城醒得比较晚,她听见自己空旷的脚步声踏过青石长街,远处的大雁塔在晨曦初露中若隐若现,有鸟儿扑楞楞从眼前飞过。西安的清晨,每天都是注定的祥和安宁、波澜不惊,像小摊上的豆浆,很随意的粗瓷碗,热腾腾地冒着香气,越喝到底儿味道越浓,每一口下去,都是意犹未尽的醇香和温暖。安雅喜欢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古城里一天天看着韶华老去,就像她的名字,安静而舒雅。

  作家其实是个很纠结的职业。像古城传统的皮影戏,弦索胡琴,生旦净丑,一场场的唱念作打,一次次的华丽谢幕,白色屏障后面,是一张不动声色的脸。只是有时候会不小心把自己也写进去,和笔下的角色一起悲欢离合,分不清戏里戏外孰是孰非,于是一点点地陷进去、再陷进去,溧姐说:这叫沦陷,而不是沉沦。安雅认同地点点头。二十岁的年轻女孩,还没有学会对感情逢场作戏。

  在一次写作交流会上她初遇未央,一个眼神的交会、几番愉快的谈心、半年网络的鸿雁传情,一切瓜熟蒂落。未央说:“到我身边来吧!来西安,我需要你。”于是她就真的去了,背着简单的行囊义无返顾。尽管她知道未央只是她供稿的杂志社主编,尽管她知道他已经成家立业,尽管她知道他不会许诺给自己任何东西……然而,一切仅仅是“尽管”。 ?

  一去就是三年。三年里安雅写了一部四十万字的小说。未央不在的寂寞时光,她开始爱上自己的文字。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泛黄的墙壁有岁月在层层剥落,下雨的时候天花板上会渗出一圈圈淡淡的水渍,像莫文蔚的声音,在暗夜中轻轻荡开涟漪。她坚信自己是海的女儿。没事的时候,她喜欢抱着书桌上的水晶球大声问:“水晶水晶,安雅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然后笑着对球里自己怪模怪样的影子扮鬼脸。

  水晶球是未央送的,大约是刚来西安的时候吧!未央打来电话,让安雅陪他去给女儿挑十二岁的生日礼物。安雅不高兴了:“干嘛不和你老婆一起去呀?”…“因为我更喜欢你的眼睛,当然也喜欢你眼睛看中的东西啦!”…安雅乐了,欢欢喜喜地挽着未央的胳膊,开元大厦尽是琳琅满目的奢华品,亮闪闪地晃眼睛,她幸福得有些眩晕。在这里亲昵不用担心会遇见谁,因为他的妻只会去康复路的批发市场,她知道,他也知道。

  “未央,就买这个水晶球吧!”安雅停下了脚步:“我一个,你女儿一个。”

  未央当然不肯:“小女孩玩的玻璃球,你要那做什么嘛!”安雅和他拗上了,一甩头,细高跟蹬蹬蹬地径自走远,任手袋里未央的手机来电响个不停。

  最后,未央还是顺了她的性子。四十三岁的男人,像小女孩宠洋娃娃一样惯着她。精致的礼品盒上贴着一行大红的字:贺乔迁之喜。安雅笑得流出眼泪来,这个男人,明明是给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个礼物嘛,还要搞这么冠冕堂皇的名堂。

  其实安雅并不任性,甚至乖得有些低眉顺眼。她只是觉得父亲送玻璃球给女儿意味着掌上明珠,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未央心里的一颗明珠呢?她爱他爱得像玻璃球一样纯粹。“除了爱,什么都不要;除了爱,什么都不给。”一位网友的话,清醒而疼痛。

  每个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一点小小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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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很少来安雅这里过夜,而生活中也不是分分秒秒都有写作的灵感,所以每天她都有大把大把的光阴用来虚度。房子向南,阳光可以洒满每一个角落,墙角有一把房东留下的藤椅,古老得像前朝遗物,每次躺上去都会吱呀吱呀响。安雅便在这细碎的响动中安静地听着轻音乐,看自己裸露的胳膊在阳光的沐浴下明明暗暗的影子,有细小的绒毛泛起金色的光点。她是溺爱温暖的女子。书桌上的水晶球会把这种温暖在墙上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比斑斓的苍白。

  每周六是安雅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未央会过来吃饭。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十指纤纤,大清早就去超市买菜,系上围裙认认真真地研究菜谱。对于安雅这样的角色,最幸福踏实的事莫过于给情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像这平淡如水的日子,随手撒把葱叶进去,再索然无味的生活也会绿艳艳得鲜活起来。给心爱的人做饭就像写情书,字字句句细细品味,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浓情蜜意。安雅经常想,别人读着自己的伤感小说时,有没有想到文中不食烟火的女主角夏颜,此时正满脸幸福地在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呢?

  安雅的厨艺不是很好,用未央的话来说就是:“菜和人一样,笨得一塌糊涂。”安雅想,也许自己的手注定是爱笔墨纸砚胜过锅碗瓢盆——天生情人的手。

  晚饭后,两人会去大雁塔广场散散步。从七点到十点,他的妻正在陪女儿学钢琴。这个全亚洲最大的音乐喷泉广场,每晚都有不计其数的人慕名而来。正门的玄奘像下面,便是着名的许愿树,黄色的许愿笺满树飘舞,据说是玄奘可以将香客们的祈福捎给西天的神灵。安雅想起曾经看过的话:爱情本来就是信其则有的东西,如同信仰。

  但是未央不一样,多年的职场历练磨光了他所有的浪漫情调。他着迷于安雅身上年轻的芬芳,他喜欢她的柔软,阳光暖暖、日子缓缓的感觉。他很爱她,但他也同时爱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天平座的男人,总是善于平衡左手的情和右手的爱。

  “未央,我去买棉花糖了咯!”安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年轻的女孩子,总是喜欢吃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便宜而光艳。

  棉花糖师傅的生意火得很。小小的轧糖机轰轰作响,一条条若有若无的彩色糖线慢慢在竹签上卷成一个球,安雅突然想起一个词:作茧自缚。胸口咯噔一下,她摇摇头埋怨自己怎么想起这种事情,连忙付钱,逃也似地离开小摊。正欲转身,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啊呀!”她惊叫了起来。扭头一看,却是一张很和善的脸,是位温婉的女子。

  安雅不禁为自己刚才的窘态懊恼,却见对方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正在拼命地哭闹。大约是母子吧!女子一边哄着小孩,一边攥着手里的钱为难地指了指安雅的棉花糖。安雅明白了,谁叫今晚买棉花糖的人这么多呢?她笑着吐吐舌头:“小鬼乖啦!不哭咯!姐姐送你棉花糖吃!”说着把糖塞到小孩手里。年轻的母亲满脸感激,擦擦小孩脸上的糖汁,抬头一看却哪里还有安雅的踪影。

  “咦?不是买糖去了吗?东西呢?”…“吃完咯!”…“这么快!去北边看喷泉吧!马上就开始了。”…“等会儿,歇歇吧,我有点累。”安雅轻轻地伏到了未央的肩头,刚才的一惊一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大脑里突然蹦出来的词,敏感的神经,安雅觉得这也许不是偶然。她甚至有些羡慕刚才那位年轻的母亲,那种从容不疲的安定让安雅望尘莫及。她突然有种飘忽慌张的感觉,除了身边这个不是很宽阔的肩膀,她还有什么可以依靠?

  “未央,我们去许愿吧!”她突然站了起来,不等他回答就朝许愿树跑去。

  两人买了一张许愿笺,正面安雅背面未央。未央接过笔老老实实地写着:“比翼连理,朝朝暮暮。”正欲翻过来看安雅的愿望时,她却一把抢过去挂在了树上。末了,拉着他转身就走。未央无语,他不知道这个宁静如水的姑娘今晚怎么突然心神不定、神神秘秘起来。

  晚八点半,音乐喷泉准时开始了,人群纷纷朝水池边涌去。满池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巨大的水柱在音乐的节奏中高高喷起,又重重落下,溅开无数的流光溢彩。安雅的脸被溅湿了,凉凉的水珠挂在嘴角,像一滴泪。

  “未央,这边太吵。我们去酒吧待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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