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最后一天,我坐在沙发上,开着电烤炉,扒拉着小床单盖在腿上看小沈阳认爸,嘻嘻哈哈的情节逗得我肚子颤颤,我脱口而出:“海生,这人忒搞笑了!”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像是要遮掩什么似地拿起酥糖,故意剥得很大声,电视里的小沈阳是孤儿,他爸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我觉得你是我做过最美的梦,梦嘛,总是非现实类的幻物。
彼时我初见你,多阳光,就差那灰蒙的天空下射出一道光,你再长对翅膀就可以装天使了。
我是中文系的一小点,在阅览室,教室,寝室徘徊,再不过也就是客串一下,到食堂打点饭,到澡堂冲点水,平凡的生活多美好,可是顾海生,你抢走了它。
2003年,作为大一新生的我穿着小碎花裙到新生报道处报道,我觉得那身衣服是我最漂亮的了,姑娘都有一点爱美之心的,我在报到处看你和一个学姐互相逗玩,我想:又是一个花花公子。
曾经读过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里面的一句:东家之子,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最后六个字是:惑阳城,迷下蔡。你没有迷惑阳城的人,你没有迷惑下蔡的人,你只是在当时,迷惑了我。
我总以为唇红齿白,肌如白雪是形容女子和小白脸的,当时我就推翻了以前的这种想法,没见过哪个爱运动的像你那么白的。当报到处的人递给我一张写着“502”的字条让我先去这个寝室时,你走过来弯下腰,说:“小学妹,学长带你去好不好?”
旁边的学姐过来拍了你一下,遮着嘴笑:“海生,你又在逗小学妹,女生宿舍的阿姨都认识你了。”
“不碍事,说明我知名度高,”你自顾自拿过我的行李,“走吧,小学妹。”
我退了一步,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谢谢,我自己来。”拖过行李我就跑了,你愣愣,随即又笑开:“小学妹挺害羞,啊!”
后来同寝室的姐妹当天就谈论着你:“顾海生啊,可以当校草了,不过没有校草那么美型,却有的是气质,只可惜心太花,挺爱弄暧昧的,不过都没见他有什么女朋友……”顾海生,你看,第一次给我的印象都不好啊。
我总是在我喜欢的地方遇见你,然后你装得若无其事,笑嘻嘻跑过来跟我说:“哎呀,又是一场美丽的邂逅,昂~”我又不是傻子,知道你故意制造机会与我相遇,却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偶然的机会下你看见我的学籍卡,知道我是从贵州一个小县上来的,你兴奋地打电话给我,刚想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时你就侃上了,你说贵州有黄果树瀑布啊,贵州有娟丽的山水啊,贵州有独特的风景啊,然后你顿了顿,我正一味你挂了电话,你突然冒出一句,贵州有可爱的小蓝。我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的心停跳了许久,小蓝,小蓝,你说得那么轻松,其实贵州不是很好,它总是贫穷,穷山恶水,我在初中时老师就这么描述,班上有许多人说,我真是投错了胎,生在贵州。
我走过贵州很多地方,人确实有不好,可是那真的是养育我的地方,无法摒弃,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讲贵州好的人。心里开了小小的花,我保存了你的通话记录,然后存下了号码,盯着手机上“顾海生”三个字,我笑了又笑。
中文系的你是个才子,你投了一篇又一篇的稿子在校刊,如流水般的文字打动了白千少女的心扉。
又是一次稿费拿在手,我看见你请了一个学姐吃饭,那时人家都说你最近除了我没有再关心过其他女生,我看见这一幕愤恨地想:屁的没有关心,那些人的眼都瞎了。
第一个学期结束,同学聚会。
我们在钱柜唱歌,喝酒,还有男生划拳。
我喝着果酒,感叹着青春无极限呐。一杯一杯果酒下肚,我跑了很多趟厕所,我指着厕所门口,嘿嘿,厕所还叫解放区。
我醉了,一男同学送我回去,我双臂大打开走正步,一二一,一二一,我估计那时我肯定看解放区看多了,都想到了解放军。那男生过来扶我,我呵着气说,你看,我们一起走正步。
半路杀出个顾海生,我想。
那学校都还没到,你就对着那个男生吼:“谁叫你碰她的?!”那男生肯定是个受,而且指不定暗恋你,他糯糯的说:“海生学长,她,她醉了,所,所以……”
“醉了也不关你的事!”你拖过我就走,嘛,学校树很多,你随便把我抵在一棵树后,拍了拍我的脸,我不好气地吼:“顾海生,打烂我的脸你赔啊!”你答:“赔,我赔。”
我有点好笑,垫着脚想揽你的脖子,却可惜你太高,我手抓着你的大衣,“顾海生,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没事干嘛一直关注我,你以为我是感动中国十大人物,还要全国人民看一看吗?你自己起眼就算了,别拉着我一起好不好?”
你的脸一定红了,因为那时我觉得你脸很热,12月份的天气,冷嗖嗖的,只有你的脸冒着热气,你叫:“是啊,我喜欢你左蓝,当我女朋友好不好?”我嘻嘻地笑,好呀好呀。
就应该知道你是那种阴人,第二天我打开窗子就看见你在楼下捏着2袋牛奶向我招手,我立马想,真是见鬼了。我蹬蹬蹬跑下楼,“干嘛呢你!”你撇撇嘴,“吃干抹净就像走了啊?我现在是你男朋友,这是义务。”我甩甩头,“你傻了吧你,我怎么不知道?”你打开手机里的一段录音——“是啊,我喜欢你左蓝,当我女朋友好不好?”“好呀好呀,么,先亲个先……”我咂舌,捂住你电话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后来,后来没办法的办法,我正式成为你的女朋友。
你把我介绍给你的兄弟,“这是我媳妇。”我把你带到我寝室,“这是顾海生。”很多人都唏嘘,顾海生的初恋哪,就这么败在了我手里,从此对其他花花草草,都了无兴趣。
其实刚开始我不知道我是你的初恋,那次你请我第一次吃哈根达斯,你说,小蓝,你是不是第一次,我含着这昂贵的冰淇淋,口齿不清,素,素的。你俯下身舔舔我的嘴,依旧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小蓝小蓝,你也是我的初恋,这还是我的初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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