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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之三

男人赤脚走在松软的海滩上,每走一步,沙泥便挤进趾缝里,抽离后便留下深深的歪歪扭扭的脚印,快到海峡时他回头看看还未被海水冲没的脚印,满意的斜了斜嘴角,这片海滩只留下他的脚印,坚实有力的属于他的脚印,他知道女人随后会来找这些脚印,再站在这里望着他划出她视野,逃出她爱的监控。

解开绳索将黝黑瘦实的双腿塞进舟仓,用桨奋力一推,小舟便冲过一道一道泛着白沬的浪头,划向大海的怀抱,双臂圆实突起的肌肉随着划动的桨有节奏的跳动着,从前滚圆突出多脂的肚皮早已回复成平实,他穿的那件白色背心早被汗渍腌成了灰色,几处窟窿处黑亮的肌肤渗出的汗珠子顺着窟窿眼往下流,整个背心湿透了捆在身上,他脱掉背心在海里洗洗,拧干后搭在舟上。今天的海极尽温柔,没了海岸的阻碍,海面平静得似乎沉睡了。将桨收起,骑在舟上,身子躺下望着天,任由舟在海面上飘着。他已经大概了解这片海的习气,渐渐适应像个土著人似的出海,海那边的内陆早已远离他。

彤红的太阳将云浆染成了橙红,他眯着眼看着那朵似故土版图状的云发着呆,他始终坚信离开是正确的,这里可以有新的开始,也许是重回正确正常的轨道。可是看着那朵云,被掩藏的记忆又都回来了。眼角有发热的东西滚落,融进一片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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